搬萌弄腐

同性之爱的重点从来不是同性,而是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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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图调戏小道士时,他竟卸下纯情伪装:“你这么好看,适合当我老婆”

祝舟是个道士,斩妖时身受重伤被我捡回了家。

他养伤期间我并没觉得有什么,他伤好要走时我却有些难过。

心里发酸想调戏他两句,便问他会不会舍不得我。

却没想到他直接凑了过来:“自然是舍不得的,我看你眉清目秀,适合当我老婆。"


1

芙蓉镇是一个很小的镇子。

白瓦黛墙,依山傍水,蜿蜒的小河围着人家弯弯绕绕,又顺着春风柔婉的淌进深山里去,落花紧跟春水横波,颇有几分文人士子曲水流觞的妙趣。

镇子里的生活更为悠闲自得,没有为功名利碌的忧心的读书人,没有为了千贯银钱烦心的高门大户,没有权贵压头,没有食不果腹,路不拾遗,门不闭户,阡陌交通,鸡犬相闻,像极了五柳先生笔下的武陵一景。

“若不是知道是公子将在下带回来,还以为是捕鱼人误入了桃源村。”

祝舟伤好之后,出门见芙蓉镇的第一句,就是如此感叹的。

“我只知阁下是高热晕了过去,”那青年身着一袭鸦青色的长袍,正背对着他浇窗台上的花草,语气里带了三分笑意,“不知竟是失忆了。”

“公子真会开玩笑,”祝舟笑了两声,又道,“不过能生活在这种地方,也真是美事一桩。”

青年刚刚浇完了花草,转过身看着祝舟,他的眉眼极为俊美,神色温柔沉静的像阳春三月里的一阵细雨,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,乘着背后的濛濛烟柳,就像水墨丹青中欲乘风归去的仙人,“若是阁下喜欢,不如留下。”

书生一怔:“留下?”

那人又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,眉眼间的笑意清浅柔和:“是,若是阁下无事,不如留下多住一段时日。”

祝舟静静思索了片刻,心中突兀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欢欣与安定,宛如池鱼思慕故渊,羁鸟飞向旧林,这种陌生而奇异的情绪激荡在祝舟的胸腔,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答应下来,因此片刻后,祝舟欣然笑曰:“好,那就麻烦公子了。”

“不麻烦,”沉静温雅的青年听到他的话,淡红色的唇轻轻抿起了一个上翘的弧度,使这间素净的屋子仿若灿然生辉,祝舟看得一愣,又听那人道,“我叫云青。”

2

祝舟在游学的路上突遇暴雨,山路陡峭,马儿失足踏空带着祝舟滚落山崖,又被雨停后上山采药的云青好心捡回了家。

云青的屋子在芙蓉镇外一处青山的半山脚,从这个角度看,正好能看到芙蓉镇的全貌,正值春末,整个镇子从高处望下去一片红粉烟绿,澄碧的清溪濯濯,并着莺啼婉转,美不胜收。

祝舟高热刚退,午后便坐在屋子外面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看风景,云青侍弄着他的那些花草,祝舟托腮远望,忽然道:“云青。”

云青的动作一顿:“嗯?”

祝舟道:“不知为何……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,但是……”

云青奇道:“但是什么?”

“但是我若真的在哪里见过你,”祝舟有些狡黠地笑了笑,“想必又怎么会忘呢?”

云青一怔,思索片刻,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,脸上带了些笑意,俊雅清冷,分明像极了谪仙人,却又因这笑多了几分人气。

“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”祝舟摇头晃脑地念着诗,“见之不忘,思之如狂。”

云青略一挑眉:“思之如狂?”

“若是真的在哪里见过云青,祝舟肯定是不敢忘的,”祝舟对着云青一拱手,笑得狡黠,“所以那就只能是祝舟对阁下‘一见如故’了。这世上巧合这么多,老天却偏偏让你将我捡回家了去,与君如故,你说说,这算不算天定的缘分?”

听到这话,云青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山下的芙蓉镇一眼,眼底的浓郁的碧色转瞬而过,又在眨眼间化作深邃的漆黑,祝舟等了许久也不见云青回话,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,两人目光相对时,他方听得云青慢悠悠道:“算。”

——算是天定的缘分。

祝舟被那目光看得心底一颤,可那样温柔缱绻的眼神好像也只是停留了一瞬,等祝舟再望过去时,云青又转过了身,慢条斯理地往一旁的侧房去了。

“帮我来晾一晾药材。”

祝舟回过神,笑着应了:“这就来了。”

3

祝舟就这样在芙蓉镇留下来了,无事的时候,他常常去镇子里走一走,镇子里的人淳朴热情,祝舟又总是一副未语先笑的好看模样,端的风流俊俏,懂得还多,镇子里的先生拉着他在学堂里任了职,半月总要去那么几日,教镇里的孩子一些晦涩的四书五经。

云青便继续在家中晾晒药材,侍弄花草,若逢祝舟出门,他便会在傍晚做好了饭菜,等着祝舟回来一起用饭。

祝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在芙蓉镇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熟稔自然,好像他们曾经就这样生活过许多年,即使再细微的爱好习惯对方也了如指掌:饭菜的咸淡、学堂的内容、窗外的几支富贵竹,像是曾经刻进了他的心底,即使历经轮回,山河迭变,在午夜梦回,却依稀能窥得几刻旧影。

祝舟来的时候是春末,现下的芙蓉镇都快步入盛夏了,阴雨连绵,镇子连同周围的青山,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缥缈的轻纱,雨虽不大,来势却湍急,山路陡峭,因此除了前几天刚下雨时祝舟出了一趟门,就再也没出过。

“就算这雨下个月余咱们的粮食都够,”祝舟捧着一杯清茶啜着,闲适地眯起了眼望向云青,“这几日,就当休息了罢。”

云青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翻着书,今日他穿着一件月白的袍子,一手支额,表情有些疲懒,鬓边的墨色的长发从耳边垂下,越发衬得眉眼漆黑深邃,祝舟一时入迷,看得有些脸红,直到云青抬眼望过来,才慌忙捧着茶杯转头过去假装欣赏门外的雨景。

云青合上了书,有些揶揄地看着他:“好看?”

祝舟一本正经:“列松如翠,积石如玉。”

云青挑眉:“阁下才是如芝兰玉树,濯濯似春柳呢。”

两个人相对无言片刻,又齐齐笑出了声,祝舟忍笑道:“这样的奉承话,我还只在家中几位表妹的小宴上听过,她们若是想听旁人称赞自己的妆发,就会像咱们刚才似的,先对旁人那么夸上一夸。”

云青又笑了一声,祝舟又道:“云青青兮欲雨,水澹澹兮生烟,云青,你的名字是不是就是这样来的?”

云青看着祝舟,眼里流露出几分追念的笑意:“是。”

祝舟道:“令堂可是起了个好名字。”

“不是家中长辈,”云青道,“而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。”

祝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:“嗯?”

“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,不过所幸今日无事,”云青悠悠地笑了一下,“要不要听听?”

4

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
年轻的道士第一次来芙蓉镇的时候,穿的就是一身月白的袍子。

道士是风水世家,他自小便修习符箓堪舆,天赋卓绝,不足及冠便被家中长辈派出去出门游历,一路看遍大好山河,走走停停的帮人除妖看宅,堪舆定穴。

误入芙蓉镇是个意外,时值道士追逐一只大妖,大妖贪食人肉,足足吃了大半个村庄的人,小道士追了那妖半月有余,一路缠斗,终于在一日清晨把手中的桃木剑刺进了大妖的胸口,同时,大妖青中带黑的指甲也挖进了道士的胸口。

在熹光完全覆盖大地之前,道士终于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了镇子前的山脚下。

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黑夜,道士躺在柔软的木床上,鸦青色的床幔半掩,皎白的月光从幔帘的缝隙中铺进来,道士揉着眼睛下了床,刚想推门瞧瞧是谁救了自己,门却被推开了。

就这样,茫然的年轻道士不期然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眼眸,那人宛若豆蔻梢头最后的那一捧细雪,清冷孤高,又如桃李秾稠生动,宛若漫天星河分了一半在他的眸中,而那身鸦色的青衫,更是比迤逦的春山都要清俊雅致。

道士忍不住呼吸一滞。

“醒了?”那人开口,声音也好听,宛如碎珠落玉盘,清冷悦耳,“你睡了两天,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。”

“多、多谢。”道士有些呆地跟着那位好看的青年走到了桌子边坐下,才想起来道谢,“多谢公子把我救回来,我乃乐陵祝氏传人,祝舟。”

“祝舟,”青年看着祝舟结结巴巴的局促模样,忍不住翘了翘嘴角,“先喝茶吧。”

祝舟忍不住红了红脸:“哦,好。”

结果直到那晚祝舟再次睡下,都没有知道青年的名字,

祝舟伤得不是很重,不足月便好了个彻底,可是镇子里的生活一片闲适自得,花红柳绿,绿水偎桥,还没几日,祝舟便彻底地爱上了这里。

正好祝舟厌倦了一路奔忙,想留在这个世外桃源休憩一番再做打算,盛世繁荣,但也容易滋生恶欲,魑魅横行,镇子里山清水秀,很容易就让人停下了脚步,想无忧无虑地纵情山水,隐居生活。

祝舟有些犹豫,青年道:“阁下若是喜欢,不如留下。”

祝舟一怔,他眨着眼重复了一遍:“留下?”

于是青年便笑了起来,水润狭长的眸子便弯成了两个月牙儿:“对,若是无甚要事,不如留下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”青年轻轻道,“盛世滋生魑魅,乱世横行恶鬼,天长地久——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长生。”

青年叹道:“这又是你一人之力可干预?”

“……这倒也是,”祝舟琢磨了一下,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,可是他看着青年黑嗔嗔的眸,刚想答应,又突然改了主意,“留下倒也不错,正好我也累了,可是家中长辈命我一路除妖降魔,除非——”

祝舟语调一转:“你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。”

青年蹙了蹙眉心,祝舟一脸憋闷:“这都这么久了,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,我把你当朋友,你却连个名字都不舍得告诉我!”

“……”青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,清雅俊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窘迫来,他道,“不是我不想说,而是我……自幼无父无母,只有自己给自己起的一个字。”

5

祝舟一怔。

青年道:“‘青’,就是我的字,”

祝舟看起来却比青年本人还要窘迫:“啊……对、对不起……”

祝舟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:“早知道……要是早知道,我就不问了!”

“无事,”青年摇了摇头,含笑看向祝舟,“现在你知道了,还要不要留下同我一起住?”

祝舟飞快地点了点头,正在转眸见瞥见了窗外连绵的青山覆着濛濛细雨,忽而灵光一闪,大喜道:“云青青兮欲雨!你自幼住在这青山怀中,芙蓉镇又湿润多雨,不如就叫云青!”

云青抬眸认真地看着祝舟,蝶翼般浓密纤长的长睫一颤,旋即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来,一瞬间宛如晴光映雪,熠熠粲然。祝舟的心忽然砰砰作响,耳边犹如鼓槌,就在这时,他听到云青带着笑意的声音:“好,就叫云青。”

就在这时,祝舟才忽然想起,他和云青认识才几日,竟敢随意给人家起名字?

可是云青——却答应了。

祝舟就这样留在了云青的家里。

不过总吃白饭也不好,祝舟闲来无事便去镇子里打听打听谁家要看风水或者除妖,可是镇里祥和安逸,不缺道士,倒是学堂里缺一位先生。

6

祝舟就这样留在学堂当了个教书的闲散先生。

晴时碎花遮径,雨时露透红翠,书院的小窗外植着几株一人多高的芭蕉,祝舟把作业给习字的孩子们布置下去,自己一手撑腮看着雨珠拍打在芭蕉叶上,心里想的是不知道今日云青又要做些什么菜。

不过云青做些什么都是好的,祝舟微微笑了起来,好像只要是与这人在一起,什么都是适意的。

直到半年后的一天,有个不速之客突然找到了祝舟——

那是一个村里有名的媒婆,道是哪家的小姐早已经对祝舟芳心暗许,徘徊了好久,才终于托她来说亲。

祝舟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看向了在窗外给花浇水的那人,等看到了那人鸦青色的肩背,他又如同被灼伤一般快速地收回了视线,道:“谢您好意,但在下并非镇中人,志在四方,早晚都是要走的,还望您告诉那姑娘,莫要等我,早觅良人为妥。”

媒婆唉声叹气地走了,云青不知道什么站在了窗子外,等凝眸看着他,祝舟被那眼神看得一怔,刚想说些什么,云青却笑了起来,那笑虽如往常没什么区别,可祝舟分明觉出了眼前人淡淡的怅意:“我都忘了,你是迟早都要走的。”

那声音极轻极淡,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,祝舟心念一动,竟脱口而出道:“阿青, 你舍不得我?”

“若我说不是,”云青垂下眸,把水壶放在窗沿上,转身往山下走去,“你会留下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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